🍃楚谓之聿🐧

我再不更新大家都要把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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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大屏幕上广告结束，灯光暗了下去，所有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制作公司等信息一晃而过，屏幕突然坠入一片漆黑，静默了三秒，底部才出现白色的字幕，一句话音仿佛穿越了千年的风雨，直插入心——

 

“在睁开眼之前，我以为自己再不会醒来。”

 

熟悉的手掌突然覆了过来，盖在叶修的手背上。

 

叶修翻过手掌，将它握紧。

 

点点亮光泛起，就仿佛黎明时从浓厚黑夜中偷出来的曦光，如同慢慢燃起的希望。

 

那声音继续在耳边说道——

 

“后来他问过我，在那五百年里有什么。我告诉他，什么都没有。”

 

天光大亮，现出连绵的沙海，低啸的风卷着沙粒而行，远远看去竟像拉出一道纱帘。天空蓝澄澄的，没有一丝云绵，纵容烈日炙烤。

 

“没有光，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连思维都停滞，被世界遗忘。可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还是能感知到一样东西的。”

 

镜头一点点向上抬去，沙丘从屏幕里消退，只看得到苍穹正中那轮烈日，逆光之下看上去竟有了几分美感。

 

“孤独，无孔不入的孤独。”

 

屏幕上打出四个大字——百年携手。一位女子高亢的吟唱声在耳畔回荡，是类似于藏腔的唱法。随着她的声音，镜头从沙漠走到了雪山，掠过了雪山环绕的百花基地，跃过了一片废墟正在重建的嘉世基地，飞过了野兽遍布的平原上空，与振翅而飞的异兽齐头并进，最终定格在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丘陵地上。

 

巨大的车轮从凹凸不平的地面驶过，泥泞的污雪溅得到处都是。车头时上时下，车里人发出阵阵大笑声，似乎是有人讲了个好玩的段子。车一辆接着一辆，足有几十，那底盘高大两米的超级路霸，丑得任何爱车之人都不忍直视，却唯有它才能应对得了各种苛刻的路况。任何人都知道，在那个年代，也就只有基地进行物资交换时能有这般阵仗。

 

镜头切换到了一辆车内，副驾驶座上，一个男人靠着椅背，礼帽被压低，几乎将脸完全遮住，正闭目养神。

 

“嗤——”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男人的手扣在帽子上，将它按到正确的位置，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

 

“诶？”叶修凑到周泽楷耳边小声说，“还真有点像啊。”叶修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轮回基地外扎帐篷的时候，方锐胡扯自己队伍里有人和周泽楷长得一样的事了，也真难为剧组能找到这样的演员——或者后期人员劳苦功高？

 

周泽楷没吭声。

 

“不过还是比不上本人。”这话叶修说得是一万分的真心。

 

周泽楷冲叶修“嘘”了一声。

 

叶修咂舌——这家伙，第一次看电影就这么自觉啊。

 

电影接着演了下去，他们才明白，这是讲的是轮回与霸图基地的一次交易，周泽楷正带着一百一十二位队员，驱车前往霸图，卡车的背后满满当当的都是盐和布料。刹车是因为前方侦查的风系队员发现有一小群动物在迁徙，他们最好等它们过去。

 

“原地休息。”

 

屏幕上的男人下了命令，所有人开始原地休整，炊煮伙食。男人坐在引擎盖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破旧的魔方。他的十指灵活地动着，几乎可以看见残影，没过一会儿就将打乱的魔方复原。

 

“听说首领手上那个方玩意儿，是斗神送的？”一位队员架着锅，和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好像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亏你昨天还吹着，什么见证了首领和叶神的第一次会面，连这都搞不清。”

 

“卧槽！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见面的没错，可这不代表我连他们的定情信物是啥都知道吧？我又没去首领房间外面趴着听墙角。”

 

另一个人插进话来：“就是，要求这么高，你不听别人还要听呢。小李啊，快快，接着昨天的说——斗神当初，到底是来找首领干嘛的啊？”

 

叶修挑眉——这个时间轴，轮回和霸图的交易啊……莫非是周泽楷被天级异兽围攻，自己兽王身份暴露的时候？那么，接着就是不停的插叙倒叙？

 

果不出叶修所料，之后导演用了一个巧妙的镜头切换，就在这个李姓男子的叙述中，悄无声息地让时间回到了两年半前，嘉世和轮回的交易地点。

 

不得不说，这种看自己事迹改变的电影真的有一种谜之羞耻感，更别说叶修无比清楚，为了吸引观众，迎合大多数人的喜好，很多事情会被各种夸大，甚至加入各种虚假的内容。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给历史人物加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戏，甚至三角恋，狗血一盆一盆不要钱地往下浇，狗尸都要堆成山了。哦，虽然这部片子的卖点就是他和周泽楷的感情，叶修觉得出现一个周泽楷或自己的前情人这种事情概率很低——剧组会被打的——但是，他们会不会被弄成小言主角就难说了。所以，叶修完全是带着“我要全程吐槽把弹幕刷到堆起来有珠穆朗玛峰一样高”的态度去看的。

 

咳咳，虽然带着主观情绪进来了，叶修还是尽量客观的。

 

首先，叶修必须要肯定一下导演编剧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进行过考据的，不仅两人的穿着让本尊也挑不出刺，道具也很用心，从底盘两米高的大车，到破败的遗迹，到荒火碎霜的流纹位置都很真实，就连时间轴也基本符合事实……

 

但、是！万、万、没、想、到！

 

导演！你告诉我为啥前面看起来这么正经，各种史诗大片feel，蒙太奇手法把氛围都拉起来了，后面怎么就突然变成青春偶像片了？为啥我出现在轮回车队，是因为在非安全区埋复制体尸体时，突然闻到一股美妙无比的香气然后顺着味道一路摸过去，还在车队外围蹲着对着小周默默吞口水？！卧槽还给了喉结一个特写啊！那上下一滚动，刻意的慢镜头，配合着那贪婪的视线，简直把“饥渴”这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完全不像是饿死鬼而是痴汉色魔好吗？！

 

叶修觉得自己的心好痛，邱非小朋友居然没出个什么回忆录怀念一下当初他们是怎么相遇的，本来好好一个试探过程都被脑补成什么了？

 

假如邱非此刻能出现在叶修面前，他一定会淡定地对叶修这么说——

 

“前辈，《嘉世不倒》下个月就要在嘉世电视台黄金档播出了，每天两集，你要不要看完了再考虑下一次冰封的事情？顺便一提，《蓝雨》现在拍完第三季了，结尾刚好你出场，下一季你的戏份应该不少，要不要追？”

 

太！可！怕！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周泽楷看完这一幕之后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等等小周！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修此刻真心想伸出尔康手，然后抓着周泽楷肩膀摇啊摇地解释，可眼下是公共场合，周围还坐着人，叶修要是此刻闹出点什么动静绝对没有好下场——戴着墨镜看电影那简直是傻逼啊，还好有3D眼镜，可3D眼镜能挡的部位简直比他们买的“防狗仔”墨镜少一半面积好么？好在电影院里黑灯瞎火，不会有人去刻意看旁边坐着的人长什么样，可如果叶修执意要作死……

 

《特型演员XX和XX惊现小城电影院》、《演员都在片场，电影院中究竟是谁？！》、《斗神枪王重现于世！》、《<百年携手>导演称这是上天的召唤》、《全国寻求斗神枪王下落，富豪重金悬赏》、《斗神枪王现身！全国围堵！》、《国家领导人：我们要尊重两位前辈的选择》、《特型演员被当成本尊围观》、《斗神枪王：不约，我们不约》……

 

那样的话日子还能过吗？！

 

于是叶修简直是默默咽着血，看着电影里头的“叶修”和“周泽楷”，在帐篷帘子掀开后视线交错，刹那间沧海桑田，这是跨越了五百年光阴的伟大会面！他们之间电闪雷鸣！多巴胺分泌过多！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这背景音乐是怎么回事啊剧组，这不坑爹么呢？！

 

是的，我太天真了，早就该料到的！轮回车队所有人都认为在他们初识的时候，他们就有一腿了，非常坚定地这么认为！可是就那么短短几天是怎么把感情发展起来的呢？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一见钟情啊！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你……不是金系。”

 

“呵呵，怎么不是？不是金系你给我炼器看看？”

 

“不仅是。水，火。感觉得到。”

 

“说话不实诚啊小周，你把风放哪儿了？”

 

半夜里的单独会面，感受到“叶修”故意透给他的三个系别，再加上他体现出来的金系，“周泽楷”非常迅速地确定了“叶修”的身份。不过显然“叶修”并没有那么快坦诚的意思，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就动起了手，一阵眼花缭乱的武打镜头过去，等级太低的“叶修”最终还是被逼着用出了金系以外的属性。

 

被“周泽楷”压在身下，“叶修”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对谁都这样吗？”

 

“……嗯？”

 

“一见面就把别人压地上？”

 

“……”

 

看着“周泽楷”突然红起来的脸，“叶修”笑得更加大声了。

 

观众席上的叶修抓着周泽楷的手，实在还是忍不住了，又凑到周泽楷耳边，小声说：“你当时明明差点就要把我宰了。”

 

周泽楷把叶修的脑袋推到边上去了：“别闹。”

 

……这果然是五百年之痒了！

 

之后的改编成分就更加明显了。叶修当初本来是故意假死脱身，两年没再在周泽楷面前出现过。而在电影里，“叶修”假死的事情透露给了“周泽楷”——如果一开始就接受了“周泽楷”知晓“叶修”是斗神这个设定，那么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谁也不可能放任未恢复实力的“斗神”真的死在兽口当中。可由于当时通讯不方便，“叶修”又需要注意掩盖行踪，那之后“周泽楷”就失去了对方的消息。

 

直到一天他收到了一个孩子转交给他的，漆都落了的魔方，附带了一份使用说明的纸条，上头还画了张酷酷的笑脸。

 

握着这个小玩具，“周泽楷”默默地笑了。

 

叶修看着电影的主线似乎已经陷入了谈恋爱的泥沼中出不来了，去雾森的巧合也变成了二人隐秘的约会，不由得有些兴致缺缺。这种文艺爱情片一样的东西他一千年前看得多了，自然并不如周泽楷那般觉得津津有味。虽然笑点也塞了不少，五百年的代沟和两个大男人之间需要磨合之处自然令人忍俊不禁，可默契的增加还是让荧屏上的两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贴近。

 

直到时间轴又返回最初，轮回和霸图的交易时，叶修总算是被电影抓住了。

 

突然来袭的异兽，带领百余人苦苦挣扎的轮回首领。

 

这是叶修没能亲眼看见的画面，是当初他不敢想也没有时间去想的场景。

 

在没有掩护的野外，遇上六只天级初阶的异兽，似乎这局面一旦铺展开来人们就能轻易望到结局，更何况它们还会配合。方才还在八卦着首领感情生活的同伴顷刻间就被血色染透，玩到一半的魔方被踩成碎片，鲜血和呼嚎声与背景音乐交织在一起，配合着“周泽楷”的眼神，叶修突然就被带了进去——他不是那种总是会沉浸在过去的事物中的人，可此刻，也许是太久没看电影，也许是这毕竟并非自己亲身经历，他在此刻，时隔了五百七十多年，心里竟滋生出了一股迟来的……后怕。

 

只有经历过就要失去爱人却鞭长莫及，才会有的那种恐惧感。

 

汗涔涔的手心突然被用力捏住，叶修猛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边的周泽楷。对方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大屏幕，只有掌心的力道让人无法忽视。

 

叶修忍不住在心底轻笑，再一次望向大屏幕，已然从那股情绪里走了出来。

 

“小周……我——”金色竖瞳的男人想要触碰恋人，却有了踟蹰。

 

“我知道。”荧屏上那狼狈却不掩俊美的男人，在对方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是笑了起来，“一直都……等你，告诉我。总算……”还未说完，他便脱力昏厥在恋人的怀里，可表情却像是到家了一般安静满足。

 

兽王将头埋进了对方肩窝，紧紧拥住，咬紧牙关许久才把澎湃的情绪压住，最终只呢喃出了这么一句——

 

“活该憋死你。”

 

叶修听到了不少人摸纸巾抽噎的声音，而这声音之后再没有断绝过。

 

对兽王的审问，制定计划，动员征兵……这一切都重新在叶修和周泽楷面前上演，事实上由于这一段历史过于重要，相关人物都无数次被采访，所以很多台词对话都被还原了出来，他们这两个过来人自然更容易身临其境。自然，也有许多这群人曾经没说过的话，可每个字都仿佛就是他们说过的那般沉重——

 

“人们一直都需要英雄，”烟雨的副首领看着窗外，基地中的人在冬歇期毫无负担，格外放松，还不知道危机已经在四周潜伏，“需要被鼓舞，需要被引导，需要被给予目标，需要有一个为之而战的理由。”他闭上眼睛，眼前闪现过曾经，一位小姑娘笑着对他伸出双手喊“大英雄”的场景，“可如果我们是英雄，那我们的英雄又是谁呢？”

 

长发的女子站在他身后，将滑到肩前的一缕发拨到后头，状似随意地伸出手在自己搭档的心口点了一下：“不就在这里吗？”

 

自己给予自己目标，为之而战的理由就在身后，就算有迷惘有却步的时刻，依旧会走上那条康庄大道。每个人都会害怕，英雄也是人，也需要被鼓舞。可有的人之所以能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的“英雄”，就是内心的坚毅与原则。

 

“我们是人。”握着手杖的术士轻语，“可不能让某个明明已经是动物的家伙，比我们表现得更像人啊。”

 

“靠！就是就是！这都被比下去了那还能忍吗？”叽叽喳喳的剑圣连声抗议。

 

“我们不一定能成功。”一本正经的男人将眼镜摘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去计算获胜的概率。因为就算失败，我也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选择。”

 

雷霆的首领笑着颔首：“是啊，毕竟就算失败，我们也是没能做好一件正确的事情。再怎么算，也比成功地干了件错事要强吧？”

 

“还没开始打就说失败可不行啊两位，”风系的男人坏笑着把两位战术大师一胳膊肘拐了一个，“咱们绝对会成功地做对的事情，然后名垂青史！以后我们都会成为小朋友的睡前故事，这特权可不能让某个家伙独享是吧？”

 

从小听着斗神故事长大的人，都集体笑了起来。

 

虽然悲剧色彩晕染得浓烈，可看到此，观众席上的叶修和周泽楷也忍不住扬了嘴角。边上那在电影开播前花痴男神的姑娘，却哭得更凶了，她男朋友都不得不小声安慰了一下。

 

最后的大决战拍得堪称波澜壮阔。

 

他们亲身经历的兽潮太残酷，弥散在四周的全是或低沉或高亢的兽吼，还有冰刃从异兽躯体中拔出的声音，血液溅落在地的动静，除却这些声音都静如坟场。所以他们之前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出，也不会去想象，假如这些画面配上音乐会给人怎样的感受——现在他们知道了。

 

仿佛灵魂都随着指挥棒起起伏伏，不可自拔。

 

当音符跳跃起来的时候，电影院中所有人，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每条战线上，那些有名字的，没名字的人们，到最后都成为了英雄。正是这些英雄的牺牲，才有了现在幸福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远离兽潮几百年，可能在座的有些人，之前根本不可能理解，那些友善，甚至不少都可爱温顺的异兽，是如何对人类亮出可怖的獠牙。所以，他们更不可能明白，那最后的兽潮，究竟是何等的惨烈悲壮。

 

可今天，他们兜或多或少明白了些许。

 

正是因为有了些许体会，所以才那般动容。

 

当“叶修”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影院里更是一片哭声。可比起真实的情况，电影里面的“叶修”，却平静得多。

 

“叶修——”

　　

“杀了我。”刚刚登基的兽王打断了爱人的话，抬起金色的双瞳，出口的就是这么残忍的句子。

 

“杀了你也没用！杀你也无改变不了什么——基地现在无人防守，百姓们没有做任何准备！聚集地里的散户也都没有迁徙！现在可是兽潮季！你这兽王一死，异兽没了控制，基地也好，散户聚集地也罢，都会遭受灭顶之灾！杀死你的办法只能在大战之前用，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不，还有。”他抬起眼来，深深、深深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神那么深沉、那么期许，“你是除了我之外……最接近‘一’的人。只要把我脑袋里的晶核放进你体内，你就是新的兽王——只有你，有资格取代我。”

　　

他低低地唤着对方。

 

“小周。”

 

他拉起“周泽楷”的手，将荒火抬起，抵在了自己胸口，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周泽楷”的手颤抖着：“以后，慢慢说。”

 

“那就是没有了。”

 

“以后，说一百遍，一千遍，都让你说。”“周泽楷”艰难地说着长句子。

 

可“叶修”却并没有领情，凝望着对方，微笑着说道：“我爱你。”

 

“周泽楷”的手猛地一颤，嘴唇都抖了起来：“以后再——”

 

“叶修”轻笑着摇头：“没有以后了小周。”

 

“有！”

 

这一声“有”，电影院中许多第二次、第三次观影的人，甚至是第一次看的，都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异口同声地，随着电影里那个总是沉默的男人一起喊了起来。

 

——有！你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你们还要携手百年，千年，万年！

 

有！

 

当关榕飞出现，一切尘埃落定，影院中还充斥着小声的啜泣。可等到最后，电影院里却再没有了任何声音，连哭泣的人都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画面。

 

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一草一木都被打了柔光：蓝天碧草，桃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瓣便如雨一般飘落，在空中洋洋洒洒织了一道纱帘，最终轻轻地盖在了一块巨大的寒冰之上——里面躺着两个嘴角含笑，双手紧握的男人。

 

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随着一个字一个字落下，镜头缓缓向他们拉近：

 

“我对他说过，做出这个选择的话，就只剩下了孤独。他告诉我不会，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就算是几百几千年过去，我也不会被孤寂再次吞噬。虽然，呵呵，这的确是久了点儿。”

 

“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我们已经死了；”

 

“可能有的人会坚信我们必然活着；”

 

“可能也有的人会不远万里地去寻找我们的踪迹。”

 

“或许他们会把我们忘记。可或许他们还记着我们的名字，不厌其烦地讲述着我们的事，仿佛怎么听都不会腻。他们并不知道当初的每一个细节，猜测不出我们因为什么原因终究选择开辟出这样的历史，却还是将我们的名字挂在嘴边，在一个个铅字里幻想着曾经。”

 

“其实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太大意义。毕竟，不管人们在不在意，记不记得，再度过百年、千年、万年……”

 

镜头定格在男人闭合的双眼上。

 

“我们——”

 

黑如深海的眸子，蓦地睁开。

 

“终将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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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0+，管饱！

“是啊，毕竟就算失败，我们也是没能做好一件正确的事情。再怎么算，也比成功地干了件错事要强吧”出自神秘博士五十周年特别片里头的“But at worse, we failed doing the right thing, as opposed to succeeding doing the wrong.”，太喜欢这句了忍不住拿来用了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