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谓之聿🐧

第六十七章 

书记官宣布完宣读完法庭纪律之后，所有旁听人员，审判长一行都就坐。

周泽楷的位置比较靠后，不过对于一个哨兵来说，这样的距离完全不成问题。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父亲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然后将桌立式话筒调整到自己嘴边，宣布：“提被告人叶修、叶秋到庭。”

叶家两夫妻经过调查，已经确定他们确实不知道叶修是个向导这一事实，现在虽然还没复职，但塔已经撤回了对他们的起诉。毕竟想也知道，做父母的如果知道叶修是向导，怎么可能会放着他在外面这么多年？这个社会对于向导来说有多危险，哪里有当父母的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面对这么多可能的伤害？

左侧的双开木门被一把推开，叶家两兄弟都各由两个军法哨兵一左一右抓住胳膊领了进来。走在前面的，自然就是叶修——和周泽楷记忆中的前辈不一样。不过周泽楷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已经知道之前两次见到叶修，他都是扮成了叶秋，那并不是他现在想要看清的叶修。

不过真的见到叶修，周泽楷还是不由得暗自诧异。

明明是被人压着上法庭，他看上去却像是吃完了饭散步进了这里，如此闲适自在。

两人站定。

“高等军事法院军事审判第一庭现在开庭。”周父敲完法锤后宣布，看了一眼他们，对公诉人、辩护人、被告人的身份核实等方面问题的前期调查进行了宣告，“根据《C国军事审判法》第43条规定，本院在开庭审理之前，于X月X日召集公诉人、辩护人及被告人的身份、出生地……”周父按照规定宣读，“……故对此情况，法庭不再重复核对。”

“依照《C国军事审判法》第44条和45条规定，今天本法庭依法公开开庭审理首都塔军事检查部提起公诉的被告人叶修未按照规定登记、非法结合、冒名参军，及被告人叶秋知情不报并进行包庇一案。”

之后就是审判长宣读合议庭组成人员名单等，然后就进入了法庭调查阶段，首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指控叶修违反了《刑法》、《兵役法》、《国防法》、《哨兵和向导特别管理条例》和《C国国防军现役军官服役条例》的各条各款，听得人唏嘘不已。公诉人坐下后，辩护人也站起来读了辩解书。在审判长确定了与两位被告人收到的起诉书副本内容完全一致之后，叶秋被带出法庭候审。

叶修站在了被告席上，被关进了那个小格子里面，两个军法哨兵在叶修身后站好。

周父看着叶修，问：“被告人叶修，你对起诉书指控的罪名和事实有意见吗？”

“没有。”叶修回答得不紧不慢，语调语气都很平淡。

“全部属实？”

“是的。”

“好。下面由公诉人、辩护人分别讯问、询问被告人。在讯问、讯问过程中请注意倾听被告人的陈述，防止重复性的发问，禁止诱导性发问。首先由公诉人讯问被告人叶修。”周父说完，便将视线投到了公诉人——军事检查部部长身上。

周泽楷坐在席上只能看到叶修的背影，他可以闻到对方身上还带着疾病的味道，可是他的背挺得那么直，就像是在站军姿一样。那根脊梁骨就像一根韧性十足的青竹，别想轻易压弯它。

周泽楷听着公诉人一条一条地询问，然后叶修一条一条地回答——

“是的。”

“十二岁就转变了。”

“没错。我隐瞒了自己的向导身份。”

“理由？不好意思，关于这点我签了保密条例。我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说，他们都知道并保证过这次庭审的所有细节都不能透露吗？”

“嗯，我知道了。因为我的精神向导是人，这太特殊。人们还没有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影里走出来，而我们从小都听着那人有多恐怖长大，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总会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人，逃避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我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因为如果让我现在去选，我还是会选择隐瞒、离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叶秋知道。我转变的时候只有他在场。”

“是的，我骗了他，然后让他帮我一起隐瞒父母。”

“我知道这是违法的。”

“都属实。就是这样。”

“嗯，我和他结合了。”

“十七岁。”

“我是自愿的。”

“没有。”

“因为他被紧急应召，我要和他一起去，那我只有去偷我弟弟的应召通知。”

“因为我只可能冒充我弟弟，其他人都不实际，而且一定会露馅。而我弟弟是个哨兵，那么我就只能扮成哨兵；假如我弟弟是个普通人，那么我就扮成普通人——就是这样。并不是说我有意一定要扮成哨兵。”

“是的，我一直都有在战争中运用我的向导能力。不过被我暗示的人都并不知道。我做得很隐蔽。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是向导，也没有人见过我的精神向导。”

“我没有在升职方面投射过任何精神共鸣。有这个必要吗？把我的名字换成另外任何的一个人，再进行审核，还是一样要升职的。到我现在这个职位，这靠的是实力。”

“我没有占据过我的哨兵的功劳，我们的功绩都是独立的。请不要在这方面对我们进行侮辱。”

“嗯，我父母一直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曝光，我们会退役。”

“嗯，瞒一辈子。”

“我说过我知道这是违法的。”

“以上全部属实。”

叶修的回答一度让法庭上出现喧哗——毕竟精神向导是人这样的事实太过震撼。不过由于法庭纪律，和法官的提醒干预，旁听人员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滔天巨浪，继续听了下去。这是军事法庭，普通公民当然没有资格进入，在这里的都是军人——其中混了周泽楷这么一个准军人进来，既然已经签下保密协议，那么就是再有倾诉讨论的欲望，那也只能狠狠咽下去了。周泽楷也完全没想到会得知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可是听着叶修那平淡的语气，却只觉得叶修对这些也并没有多在乎。

“下面由叶修的辩护人向叶修询问。”周父看向另一边。

叶修的辩护人其实至今为止都没有和叶修进行过几次有效的沟通，毕竟叶修的身份、情况都太特殊，可是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叶修刚刚的回答对他的情况都太不利，叶修这摆明了就是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应下来的样子。辩护人只能尽量寻找切入点，这才对得起叶家支付的高额薪酬。

辩护人深吸一口气——叶修并不笨，他应该知道怎样的回答对自己有利才是。

“你结合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对吗？”

“是的。”

“那么苏沐秋呢？”

“他刚满十八。”

“也就是说你在和苏沐秋结合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未成年人是吗？”

“是的。”

“那么你是否被苏沐秋蒙蔽、欺骗，或者被他采取什么强迫性手段，所以才……”

周泽楷皱了一下眉——这样的问话明显带上了诱导意味，不过在公诉人还没有对此进行抗议的时候，却是叶修先打断了自己的辩护律师的询问。

“法官，”叶修抬头看向坐在最高席位上的审判长，明明看不见表情，可是周泽楷却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讥讽，“我能换一个律师，或者不要辩护律师吗？我不想再听他放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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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CTV12的《庭审现场》节目！感谢MK小朋友狂翻《军事审判法》帮我捉虫！

今天lz已经为自己点了一排蜡烛！剁手的心产生了无数次！

如果说有亲发现了bug，我只能跪下抱大腿哭喊——放过那个叫架空的孩子吧他~~~还~~~~小~~~~~啊~~~~~~~